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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夢魘.三生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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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奇拿著勺子的手楞了一會兒,擔心地看著李天哲,問:“如釋,你怎麽了?不會是昨天腦袋磕床欄上……我看看….”說著就放下手中的粥,要看他腦袋是不是撞著了。

李天哲:“不是…”

“我今年二十三歲,年長你八歲,我從小看著你長大,你說,你當了族長,便嫁於我,這事還是你自己八歲的時候決定的,你小時候……”鐘奇說著這些事,就像真的一樣,若不是李天哲經歷了柳如釋的人生,他還真信了,自己所生活在的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。

這個世界很完美,也許是因為鐘奇的原因,他的夢必然要比其他人的夢更加堅固,真實,不可摧毀,但是總應該能出去,這裏的生活雖好,但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裏,還不知道鐘奇什麽情況,怎麽好好地就入夢了,萬一情況危險就不好了。

李天哲看著鐘奇嘆了口氣,還好他還知道自己是誰,不然他來倆就待這裏永遠種地吧,但是也說不定,這美夢什麽時候就變成噩夢了,還是要盡早出去才好,

李天哲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,這幾天見過村子裏的其他人,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,這些鐘奇夢境中的人,但是好像並不受鐘奇控制,還有一點,這裏的人非常排斥李天哲,就好像他是一個外來戶。

這幾天,他倆幾乎是形影不離了,鐘奇拿著鋤頭在外面翻地的時候,他就蹲在邊上,拔草玩,不知鐘奇怎麽想的,對於這種生活十分滿意。

這種你耕田來,我織布的生活不就是董永跟七仙女的生活嗎?他倒不是什麽七仙女,就是個好吃懶做的懶鬼,什麽事都讓鐘奇給包了。

又一天早上醒來時候,李天哲扶著酸痛的腰,再這麽過幾天,老腰就折了,太能折騰人了。

扶著腰走出了屋子,外面太陽,李天哲伸了個懶腰,看到鐘奇在外面收拾花園,現在估摸著是秋分時節了,李天看見花壇裏黃燦燦的一片,嘴角抽了抽,這可真是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。

鐘奇見他醒了,停下手裏修剪花枝的手,說:“你醒了,過來看看,你種的花。”

“我….種的……花?”李天哲眼睛有點模糊,以為是剛睡起來看東西模糊,揉了揉眼睛發現還是不清楚的感覺。

就好像近視了一樣,看東西自帶濾鏡,倒是能看清楚就是有點不舒服,那種好像什麽東西糊著眼睛的感覺。

“我之前說要種月季,你說不好,非要種金菊,說是菊花象征著長久、長壽,說要和我活到百歲。”鐘奇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有些紅,李天哲也不知道他臉紅個什麽勁。

呵,男人,要不是……他還真敢信他!

他走進用自帶濾鏡的眼睛看了看那菊花,恩,開的不錯,但他看著怎麽那麽不順眼……

“不好看。”像是孩子般的氣話。

“如釋,你怎麽心情不好?”鐘奇問。

“鐘奇,你什麽奇怪的感覺都沒有嗎?比如,時間過得很快?”李天哲撇了撇嘴,問他。

這裏的時間過得很快,李天哲感覺到了,明明不是一天的時間,就已經過了一晝夜了,李天哲之前想夢裏時間過得快也是正常,可現在是越來越快了,最後會怎麽樣呢。

他看著鐘奇,心想:這人也難道就這麽完完全全地陷在這夢裏了?這夢到底是有多好?

“沒有,我覺得你倒是挺怪的。”鐘奇看他撇嘴的樣子,笑了,“怪可愛的。”

李天哲:“.…..”這萬惡的土味情話,怎麽進到鐘奇夢裏的,跟他一點都不搭啊,鐘奇現在的狀態簡直跟他喝醉了一樣。

算了,還是自己想想怎麽辦吧。

他們就像處於一個巨大的玻璃球裏一樣,和其他東西一起營造了這種假象,如果連鐘奇都認為自己原本就應該是這裏的人,那李天哲就是唯一的不穩定因素了。

李天哲嘗試召喚烈焰刀,發現根本不行,他在這裏靈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,更糟糕的是,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,感覺也變得遲鈍,像是在退化一樣,再喚不行鐘奇,他們兩個最終都只能永遠陷入無邊的黑暗中去。

鐘奇也察覺到了李天哲的異樣,有時候跟他說話,他就好像聽不見一樣,看東西也不準,磕著自己了也不知道,他的狀況讓鐘奇非常擔心,他帶他去看族裏的大夫。

鐘奇扶著李天哲進門的時候,李天哲說:“我沒事,我不用扶。”

“別逞強。”鐘奇說,小心翼翼地照看著李天哲,生怕他又磕磕絆絆了。

那大夫是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,看起來倒是挺叫人放心的,就是不知道醫術怎麽樣。

李天哲被扶著坐在凳子上,對面是老大夫,老大夫替他號了號脈,李天哲一下子想起了電視劇上的某些場景,妻子不舒服,丈夫帶著妻子去看病,大夫給號了脈之後,說:夫人這是有喜了!接著夫妻倆就開始歡欣鼓舞地抱著大哭或大笑……

可惜老大夫號完脈,並沒有說一句“夫人這是有喜了!”而是又讓他張嘴伸了伸舌頭,李天哲雖看的有點模糊,但現在離得比較近,他也能看出來,老大夫在摸自己的胡子。

老大夫摸著胡子,一臉高深莫測地說:“病人什麽狀況?”

“如釋他最近看東西很模糊,聽力也不好,還有感覺…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受傷了,老大夫,他這是怎麽了?”鐘奇皺著眉頭,擔心之情溢於言表。

“面色光華,脈象平穩,除了有些體虛,並無大礙。”老大夫說。

手被鐘奇握著,李天哲現在感覺不太靈敏都感覺到鐘奇由於緊張,手越握越緊,最後只好開口提醒道:“捏疼了。”

聽到李天哲這樣說,就立馬松了松手,只是輕握著。

“不過,這癥狀……再湊過來下。”老大夫對李天哲說,他坐在桌子的對面,想看看他的眼睛,但有些夠不著,李天哲沒有聽到他說什麽,楞是沒動靜。

老大夫:“……”果真是聽力不好……

老大夫努力了很久,差點要站起來的時候,鐘奇扶著李天哲又靠近坐了坐。

眼皮被扒開,李天哲竟看的清楚了,不過眼前的老大夫確是一副死人像!

浮腫的臉旁,眼珠子從眼眶裏凸出來,面色青白,手指也是被泡發了的,像是被淹死的,說話時嘴巴一張一合,面部僵硬,李天哲被被嚇了一跳,因為他看到這人張著嘴要向他咬過來了,腐爛的牙齒,泛著白的舌頭。

李天哲也顧不得其他,拼命地聚集起靈力來,燒著了這老大夫,便見那人身上的皮開始褪去,被燒毀的皮膚之處,露出黑漆漆的顏色,這是魔靈!

“如釋,你幹什麽?”鐘奇眼中則是看見柳如釋用油燈裏的火,燒到了老大夫,那老大夫便躺在地上滾來滾去。

“鐘奇,你好好看看,他當真是個人?”李天哲站起來拉住想要去救那老大夫的鐘奇說。

怪不得他的五感漸漸變的遲鈍,那些東西都很排斥他,他可能只是誤闖了進來,所以就被原著居民給排斥了……

“如釋,他不是人是什麽?你怎麽這麽莽撞!”鐘奇說。

這傻子,怎麽還沒醒,是有多喜歡這裏的生活,不會他判斷錯了,連這裏的鐘奇都是那種東西吧……

鐘奇過去碰那老者,那火星卻燃不到他,李天哲才放心,鐘奇是真的,那麽其他東西都是假的了,大概要一把火燒了這裏,他們才能出去了。

“鐘奇,你過來,我們走。”李天哲一把拉起鐘奇,他感到整個桃花源之中彌散著極大的靈力波動,這只魔靈被發現了,其他的東西也就都藏不住了。

李天哲拉著鐘奇走到門口,發現外面狂風暴雨,水開始從地上漫起來,那些村民從每一家門口以奇怪的姿勢,扭曲地走出來,一個個皆是浮腫之像,死人之貌,全部都朝他們這個小屋聚集過來,鐘奇看著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麽,眼裏竟有驚恐憤怒之意。

“鐘奇,你醒醒,你看看那些東西都不是人!這裏也不是桃花源!你不是從小住在這裏的,這裏的一切都跟你無關,醒醒鐘奇!”李天哲焦急的喊著鐘奇,想把他喊醒,那些東西從路上一路走來,人皮開始從身上褪下,變成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怪物。

“鐘奇,我不是柳如釋,我是李天哲,這些東西太多,這裏靈力受限,我打不過,你再不醒,我倆就要一起死這了。”李天哲看著鐘奇的眼睛,卻發現看不透這人。

怪物越來越近,到最後,都匯集在了小屋門口。

這些魔靈數量驚人,在鐘奇的夢裏,美好的桃花源表象下竟然是這些可怖的東西,也是他內心深處的恐懼,他想鐘奇從心底裏恐懼著這些東西吧,但他依舊面對了千萬年,這樣一想,心臟就有些抽抽烙烙的疼。

拼了命面對自己恐懼的東西,究竟是為了什麽才能堅持千萬年。

那些怪物七零八落地攻過來了,李天哲也不知道鐘奇現在是個什麽情況,既然如此,他便只能自己面對。

他費盡心力聚集靈力,卻發現效果不是很好,太過勉強自己,吐了一口血出來,鐘奇見了稍微臉上終於有了表情。

李天哲註意到鐘奇的變化,心想:不會只有自殘這種辦法吧。

他拉著鐘奇躲著那些怪物的攻擊,桃花源中的房屋樹木都漸漸地消失了,最後他們是跑在一片黑暗之中的,這種黑暗給人絕望壓抑的感覺,好像自己下一面就要死在這裏一樣,這種感覺非常討厭。

李天哲從桃花源開始消失的時候,他就發現自己開始變回了自己,靈力還是受限,但起碼能召喚出烈焰刀了,跟那些魔靈纏鬥在一起,還要註意保護著還在呆著的鐘奇。

很吃力了,那些魔靈從四面八方公攻過來,有一只似大鳥一樣的魔靈飛撲向鐘奇,利爪如鐵鉤一般,李天哲直接反身把鐘奇撲倒在地,那魔靈鐵鉤般的爪子,直接刺入李天哲的脊背,痛苦從脊背蔓延開來,利爪抽出時,帶走一塊血肉。

殷紅的血液從他後背股股地流出,染濕了整個上衣,流出來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了,李天哲的眼前一片模糊,只能依稀辨認出鐘奇的臉部輪廓。

他慘白著嘴角說:“你個傻子……”

他本想站起來,可是劇痛讓他一瞬間失了力氣,只怕這傷已經不只是傷到他的身體了。

鐘奇看著趴在他身上的血人,極度地恐懼著,難道這人又要在他面前死一次麽….

“天….天哲…..”他慌亂地叫了一句。

“還沒死……”聽到李天哲的回應才,鐘奇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了一些,他們要盡快出去才行。

長劍一處,那些個兇神惡煞的魔靈都一個個化成了碎片,李天哲看著危機解除,心想還好他醒了,眼睛一閉又昏過去了。

李天哲再醒過來的時候,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,還是有些看不清,並不妨礙他認出這是醫院的病房,鐘奇趴在他床邊,緊握著他的手,也在這個時候醒來了。

鐘奇見他醒來,起身緊緊地抱住了他,李天哲發現他的整個肩膀都在抖,這是哭了?李天哲正想讓他起來,就聽見鐘奇說:“你怎麽能又讓我看見你傷成那樣……”

李天哲擡起的手停住了最後輕輕放在鐘奇顫抖的肩膀上,他記起了自己前三生,親眼見了自己死去,鐘奇痛苦到絕望的悲傷,他怎麽能還讓他看到自己傷成那樣呢……

無論是現實,還是夢境,他都不該這樣……

“我沒事……”李天哲輕拍著鐘奇的背,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。

病房裏闖進人來,鐘奇才立馬起身,放開了李天哲。

江喃一進來就有些楞,但還是馬上反應過來,說:“我……什麽都沒看見…..”

說完就打算扭頭出去,忘記了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,回頭就撞上了於傾的下巴,被額頭撞到下巴的於傾,看了眼前的毛腦袋,說了一句:“冒失鬼。”

“江喃?這另一個是?”江喃他熟,只是這另一個人好像很眼熟。

眼前的男人高高大大,一頭利落的短發,耳朵上還有一顆紅色的耳釘,痞裏痞氣的打扮,偏偏一臉正氣,和江喃一樣穿了一身黑大衣。

“這是於傾。”鐘奇說。

“哦。”他記得自從上次校園見了一次就沒見過了,現在他猛地換了裝扮,跟之前完全兩個感覺。

於傾看著李天哲,眼前的人和他所認識的那個兇獸窮奇,判若兩人卻又重合在一起。

“哲哥,你終於醒了,可擔心死我了。”江喃這麽說著,跑到床邊就想抱一下李天哲。

鐘奇正欲攔住,江喃就被於傾一把拽住了,“說你冒失,你還不長腦子。”

被拽了回去的江喃很是生氣,要不是他收留了這只鳥,這只鳥還不知道在哪棵樹上發抖呢,他居然這麽對自己的再生父母,再生父母的後頸是隨便讓人揪的嗎?

“死鳥,你是怎麽著?想打架嗎?”江喃像只炸了毛的刺猬,掙脫了就喊。

幸虧這是單人病房。

“你打的過?”某鳥不屑。

江喃:“…..”要是打得過,我早把你扔出我家了……

“哲哥,你可算是在除夕夜之前醒了,你都昏迷十來天了,你是不知道,我擔心地都學習不下去了。”江喃說不過於傾,轉向李天哲哭訴,“你要再不醒來,我就去找那個叫什麽的夢魘的魔靈,報仇去….”

“那點出息,你打得過嗎?”

“死鳥,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!”

李天哲:“…”這倆人什麽情況……

每次於傾開口,江喃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要炸毛,李天哲覺得他跟看一只炸毛的貓一樣。

悄悄問鐘奇,鐘奇說:“他們這幾天一直這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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